
“师座米配资,天一亮就冲吗?”——1948年11月26日深夜,刘协侯低声问。灯芯跳动,映出廖运周略显疲惫却决绝的神色。两人对视,都清楚,这一夜决定生死,也决定十二兵团的命运。
追溯到1926年,廖运周在黄埔第四期登记那天,就是冯玉祥口中的“又一个硬骨头”。翌年经靖任秋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,随后潜入西北军。组织的原意是争取冯系部队反蒋,没想到接连不断的军阀合并、部队拆并,让他与党组织长时间失联。十年音讯隔断,却没有改变政治立场,这在黄埔系里极为罕见。

1933年察哈尔抗日同盟军覆灭,第二师被国民党中央军吞并。国民党内部有人听出风声,但蒋介石忙于“剿共”,无暇深究一个年轻军官的背景。廖运周躲过暗潮,却把散落在部队里的进步骨干一点点收拢。他对老乡口味的小灶、对伤兵的药费,暗地里都靠“地下统一战线”出钱出力。这样混合着江湖气和党性的方法,效果奇佳,外人还真看不出门道。
抗战初年,他已是独立四十六旅七三八团团长。中共北方局调查后惊喜地发现,这位“灰线上校”竟然是组织失联党员。朱瑞一句“继续潜伏”定下基调,廖运周心里有了主心骨。从那时起,他把“起义”写进备忘录,但又给自己加了一行字:不到战局关键点绝不打草惊蛇。
部队整编为一一零师后,廖运周表面上奉行汤恩伯的“铁血纪律”,实际上却将李俊成、徐仁等人安排进副官处和政训处。副官们以喝茶唠嗑之名,把师部军官登记表全翻了个遍:谁贪敛过钱粮、谁痛恨内战、谁家里受过日寇之害,门儿清。有意思的是,连参谋处那位素以“条令达人”自居的老参谋,也没觉察档案柜几次被开。

麻烦随即出现。一一零师的三名高配副职李达、王昌藩、陈振威与廖势成水火,且与渊源深厚。廖运周先后把三人“请”走,理由冠冕堂皇——“发挥长才”。为了平衡外界视线米配资,他又把两名吴绍周系统的团长抬上核心岗位。外界看着像轮岗,其实是精准换心脏。
出乎意料的喜剧效果就此诞生:刘协侯、金汉章升迁后,双双表示要写入党申请书。地下党核实情况后火速报告中原局。邓小平看完密件,抬眼对秘书轻声调侃:“这仨团长,两个要入党,一个怕是还在观望吧。”说完又板起脸:“保密,别让外线同志乐过头。”那一刻,国民党情报部门的迟钝显得格外刺眼。
蒋介石还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,派“人民服务队”贴身盯梢。队员白天高喊“整肃军纪”,夜里却连值星排长都盯不住,典型的外强中干。廖运周既头疼又庆幸——“特务越笨,我们越安全”。然而从1946年至1948年,他三次申请起义都被婉拒:先是中原局要情报,接着华东局要情报,后来刘邓大军南进仍要情报。“宁要一份可靠参谋图,也不急着要一个整师”——陈毅的原话不留情面,但形势使然。

时间拖得越久,内部焦躁越多。尤其大别山阶段,一一零师军纪做了逆转实验:有意放松。小商小贩受损失最大,地主更惨。表面看像一支典型“遭殃军”,实则暗中给老百姓留有余地。国民党上峰连环电骂,越骂越露怯,地下党同志戏称这是“以乱治乱”。
1948年10月起,淮海战场硝烟密布。十一月初,黄维第十二兵团西进东援。八十五军并入黄维序列后,“大战前换师长”成了敏感话题。吴绍周按兵不动,为的不过是一口“兵权”肥肉。就这一拖,等于替廖运周守住了钥匙。
26日晚,黄维提出四师并进突围。一旦突围成功,徐蚌会战极可能被改写。廖运周明白,这是唯一且最好的起义窗口。凌晨四点,杨振海扮作俘虏摸向中野六纵阵地。、杜义德收到密报愕然:“对面那位老黄埔是自己人?”电报飞往中野司令部,刘伯承简短复电同意,并嘱咐:“缺口开放两小时,多一秒不得。”

27日清晨六点,密令传达完毕。廖运周面对营以上军官坦陈身份:“共产党党员,自1927年。”军官们面面相觑,沉默不过半分钟。有人抢先表态:“共患难二十年,跟定您。”自愿退出的只寥寥几人,还领到了路费。
队伍按计划穿插六纵防线,高粱杆做路标,白毛巾缠左臂。六纵未鸣一枪一弹,只在侧翼警戒。八点整,缺口合拢,国民党其他部队扑空。到午后十二点,一一零师五千五百余人已列队于西张庄。王近山到场时,廖运周行了一个标准军礼,声音颤抖却坚定:“任务完成,请求编入人民解放军序列。”
黄维得到确报,额角青筋暴起。“你们都被卖了还不知道!”他咆哮,但指挥系统已七零八落。十二兵团突围完全泄密,仅半月覆灭。俘虏营里,黄维苦笑自语:“再精的战术,也斗不过二十年的卧底。”

一一零师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百一十师。两位提交申请的团长很快转为正式党员。阅兵式彩排那天,刘协侯对金汉章打趣:“兄弟,这回不怕党的章程多难背了吧?”金汉章抬头望天,半晌憋出一句:“这口气,总算没白憋。”
细看其间曲折,并非传奇小说,而是长达二十二年的周密组织与坚忍执行。个体意志没有凌驾于集体决策,却能在关节点上发挥巨大杠杆。这正是廖运周故事的价值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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